阿,我美麗的marguerites blanches。
我曾道著妳口中的歌謠,試著用美好的眼光看著山下野花。
數著天上星群,那瀕臨美好的即逝杳然。
生命,被妳說得相當美麗呢。
妳呢。
妳阿。
真是可愛的白雛菊。
*
龜裂唇上的一抹緋紅,蒼白如雪的肌膚,深褐色的瞳中閃爍著熠熠星光,跟著蒙上的淡藍色透亮芒點中,有個白色的少女人影正舞進森林內。
門後赫然響起漸進的腳步聲,另女子不耐的摩擦唇齒,順勢將眼前水晶球的影像抹滅,「做什麼?」女子待門打開的一剎那,淡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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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......陛下?」門邊的隨從在缺少光線的輔助下,小心翼翼的端著裝滿下午茶的托盤前進,「為您......送上茶點。」鎮定底下的慌張的語氣在死寂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明顯。
女子的房間一直是陰暗無光,誠如她的個性般,和她那華麗的宮室大相逕庭。眼裡容不下任何美好的事物,嗜血及殺戮的殘忍於她,就如同細沙般渺小平常。
侍從對其已不只是敬畏,沉溺於死亡的氣息,凌虐、悲劇、哀愁,使人們對女子蒙上了懼怕之心,可這便是她所想要的。
她樂見於望著他人悲苦,而自己高高在上,像隻征服森林的獅子,腳底踩著血跡斑斑的高地。
*
直到她發現了她,那個像極了白雛菊的少女。
在女子調侃著世間逸寧之際,少女不小心落入了她的視線。
那純淨無瑕的霞暖白光,不偏不倚的植入女子的心房。
靜靜的坐在虛無的空間裡,陰冷而虛寒,少女的影像就如純白之蝶,越過山丘,如陣暖熱的春風,吹拂著。女子不明白她的來歷,更不明白為何區區的細小事物,能讓少女如此徜徉。
溢出來的好奇漸漸阻斷女子的理智,她認為自己似乎是病了,那種胸口激揚又顯得緊繃的麻熱,喝了幾口冰茶也無法消退。
水晶球已成為女子每日來回撫摸的寶物,望著其上的影像,女子不自覺的上揚嘴角,眼裡全是笑意,如此便過了數十年。
*
叢生的芒草蒼茫搖曳,微弱的陽光灑進地牢,那是世界最後賜予給罪人的恩賜。
張狂的火焰在四周燃燒,燃了個如血鮮豔的色彩,刑台前的大理石死硬的嵌在台階上。
女子因草菅人命、執政不當而被皇族及人民撻伐處了刑,嘴裡被迫含著發熱至紅的鐵棍,一次次的向深處搗去,喉頭深處緩緩湧出鐵腥的滾燙液體,女子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。
那顆水晶球靜靜的置在窗前,細小的光斑使其澄澈,女子瞪大了眼,就在緋紅的氣息淹沒自己之前,那抹白色微風又進到她的眼前。
那是個滿是幸福氣息的場所,少女著了一襲白色婚紗,含情脈脈望著身旁的男伴,隨著眾人的祝福和鐘聲的晨禱,步向紅毯的另一端。
然而,已經看不見少女被摟緊淺吻時,比什麼花朵盛開都還要美麗的微笑。
阿,我可愛的marguerites blanches。
妳看看妳,一副惹人憐惜的模樣,就這樣讓我望了數餘年,
可我卻從來沒有看過妳正視我的模樣。
這樣,
或許,
也挺好的。
*
輕輕地在調色盤上用筆尖沾取了點靛青顏料,不偏不倚的抹向紙張上突兀的空白,瞥了下眼。
一旁的同窗走來望見,「你這是在畫什麼故事啊?」她問道。
「說來也是挺虐的,不管是重現還是本身的劇情。」我淺笑答道,刻意的在女皇手中的水晶球上塗了點血紅的淺色。
〈全文完〉
**後記:
這是今年的夢境系列開頭,除夕所做的夢,其實是自己在向朋友介紹自己所畫的動畫分鏡,才娓娓道來說起這則故事,夢裡的畫面相當有張力,但寫文則以另一種方式呈現了,以後有考慮想畫成條漫的形式(笑)。
希望不會感到太過沉重,我很珍惜自己做的各種片段夢境,算是自己在現實生活之外的靈感,可遇不可求也是一個很棒的驚喜。
感謝看到這。
By 青檸葉w
2016/2/15 PM 11: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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