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身為教師的權威以及一直以來建立的威信,全都在這一夕之間化為烏有。
很像夢魘、很像即將消逝的微微蒸氣。
很痛、很重、很沉。
但我不怪妳,東條薰子。
─
空氣中的氣氛令自己作噁,置某人於死地的氣氛。證席上醒著的唯獨自己,供詞至多只是搪塞的藉口。
只因背負的角色是反差的。
極為荒謬,至少我是一直看著妳的。
「所以呢?」
你們說我桀驁不馴,不知悔改,甚至淪為禽獸的偽稱。
重刑僅是生理的折磨,可心志不可能為了一群無關緊要的人而動搖。
─
烈焰也有頹逝的一天。
意識微弱,僅存著一絲傲氣,又能如何?
毫無翻盤的機會,似殘忍的血腥無奈。
招了不招又如何,反正不招也會被當作逃避。
不討厭腥紅的氣息。
介於生和死之間,更容易使人看清。
你們才是被掩蔽的駭人生物。
─
於妳,我帶給妳什麼?
於我,妳留給我什麼?
連妳似乎也無法諒解,用歲月無法沖淡的傷口似乎因為這樣而永駐了。
肯定怨恨著的吧,面目全非的我也無法償還。
在意識迷濛的當下,又彷彿見到了那縷墨絲。
那股屬於妳的香氣、那聲只有妳能稱呼的字。
和鐵銹味攪著,一波波的迎向自己。
說再見似乎過於膚淺。
說再會,又似乎渴望著什麼。
此時不容許情溢。
─
視線漸漸的被掩蓋模糊,遭受了什麼早已麻痺。
阿阿、就像是一場夢境般,醒來總是得面對現實。
我不後悔,妳會後悔嗎?
可能吧,畢竟妳到最後的反應就是如此。
不過,我不能否認妳曾駐留於我的生命裡。
妳也不能否認我曾經來過妳心房。
但化為烏有的東西沒有證據,正如我毫無藉口。
在消逝之際,無法豁達也無法絕望。
既然沒有必要留下任何痕跡。
那麼,我先走了。
〈完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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